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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李白-將進酒

甫榮獲台北電影獎百萬首獎等六項大獎的電影《醉‧生夢死》(Thanatos, Drunk),是導演張作驥的第八部劇情長片,本片可以說是張作驥有史以來最大膽恣意的作品,作品風格重回到《忠仔》、《美麗時光》以及《蝴蝶》的底層邊緣的男性江湖氣息,並更深入挑戰已往未曾觸碰的男性情慾一面。

電影描述台灣母子親情與男女錯綜情愛的電影,以男主角老鼠(李鴻其)和酗酒的母親(呂雪鳳)與以及哥哥(黃尚禾)三個人愛恨交雜的親情為出發。在哥哥上禾回到台北時,發現家中早已人事全非。家中多了一位住客碩哥(鄭人碩),他是舞男,也是情場浪子。老鼠對碩哥如大哥般尊崇,但碩哥與哥哥上禾卻產生意外情愫。而在市場賣菜的老鼠,不顧眾人嘲笑,愛上了不肯說話的援交女孩,總是費盡全力、只想博她一笑,甚至為了保護她鋌而走險…

《醉‧生夢死》雖是相當社會寫實題材,但處理手法上卻又有寫意的詩化筆觸,敘事時間軸雖跳躍如夢,看來卻也自成風格,充滿生命力。電影有著豐富的隱喻指涉,螞蟻、老鼠、蛆、臭河魚,都是人們眼中再卑微不堪的生物,在片中都成為強烈的象徵。幾幕人、蟲鏡頭的交叉剪接,設計刻意但鮮明且強烈,或是全身爬滿蛆的屍體,男男浴室紓發寂寞之情的奮力宣洩。這些就是張作驥電影從不遮掩的濃烈氣味。

電影場景刻意選在寶藏巖、紅樓與傳統市場之間搬演流轉,用影像來建構內裡的在地草根性還有以差點面臨拆遷的歷史遺跡,來喚起人們對於這塊土地人文的一點關注,讓電影從人物到場景都具有生命性。南管大師王心心的古詞詠唱,將李白的《將進酒》與整部戲做契合的搭配,現代與傳統的衝擊刺激,在王心心悠悠的吟唱中,賦予整部電影更為飽滿的情緒張力,宛如一種於影像之外的咒語,迷惑或是洗滌著觀者的心靈。

對照渴望愛卻無法被愛,醉生夢死地活著,其實也是因為內心早已遍體麟傷就像是張作驥電影擅用的魔幻寫實收尾,導演把觀眾擰到痛後,不忘給了情緒釋放的希望出口,所以我們又重見《黑暗之光》、《美麗時光》那種突破現實殘酷的超現實幻想,那些本片裡已逝去或離開的重要人物又宛如過往般的如常出現在身邊

片中演員個個都真實鮮活,就像片中演員映後自述,這像是紀錄當下狀態而非演戲。鄭人碩游移於過往不堪以及雙性情謎間的角色,很有發揮空間。男主角李鴻其則有《香港製造》李璨琛那種初出茅廬不畏虎的生猛爆發力。而飾演母親的呂雪鳳更是最大亮點,佔戲不多但是畫龍點睛,無論是酒醉時與兒子的溫馨共舞,還是那場一鏡到底的情感宣洩,細膩動人且收放自如,金馬女配角應已是囊中之物了。

撰文:Alan(朱哲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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